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祁寒的呼吸急促了几分,控制不住地心乱。
他搭扶在翟逆的臂上,十指轻轻颤抖——这些日子,与翟逆单独在一起,他过太习惯和翟逆亲密碰触了,此刻陡然入怀,竟然忍不住想要贴上去抱他……
祁寒意识到自己想做什么,吓得后脊泌出了冷汗。
翟逆仿似浑然无觉,将他扶起,坐回床边。
祁寒别开脸,皱着眉头,不知该说什么。
翟逆若是不论政事,平日也不多话,房间里一时沉默,气氛显得有些尴尬。
祁寒心乱之余,急忙寻话说,“……真能看见了?这些日子,多谢你照顾我。”
“恩?”翟逆语声一挑,声音依旧无波无澜,“那你打算怎么谢我?”
祁寒越发尴尬纠结起来,毕竟平日他同翟逆是不这样客套的……一时竟嗫嚅着,不知怎么回答了。是啊,救命之恩,该怎么答谢呢?
“既然不知道怎么答谢,却还敢谢我,难道是要以身相许?”翟逆逗趣似的玩笑了一句,却引得祁寒面色一白。
翟逆静静看了他一眼,尔后不疾不徐道,“寒弟,你若要跟我客气,这份恩情可就还不上了。若我说,这些丹药极为珍贵,不可轻易得到,我余生就靠这些药物维持,你却吃掉了我好几年的寿命……你说,你要怎么还?”
祁寒吓得心脏一缩,登时又站了起来。
“你说什么?!”
翟逆笑得依旧玩世不恭,拉住他的手强硬拽坐下去,“呵,骗你的。我本就不通医理,只不过碰巧有这些宝药能治你的淤伤和寒疾罢了。丹药虽不可再得,但我却也不至因此丧命。”
祁寒脸色兀自发白,手紧紧攥着翟逆冰凉的手掌,“你别骗我。”
这一刻,他对翟逆的担忧真是上升到了极点。
谁知那人却轻笑起来:“寒弟啊……”
叹道:“你若再这样关心我,再这般紧握着我的手,我只怕真会以为你喜欢了我,要以身相许了……”
祁寒脸色一变,飞快放开了他,皱眉骂道:“老不正经。”
翟逆放浪不羁惯了,往往口不择言,这些天祁寒明明已经习惯了,但适才做了那样的梦,此刻听来,却有些不是滋味儿。
翟逆哈哈一笑,“你这寒疾顽症,虽有丹药,却也只好得五成。今日我不出门,你若能瞧见了,我便带你去湖上捕些银鱼回来。骆马湖的银鱼,通体洁白,透明如美玉,状如银条,肉质细嫩鲜美,称为水中之参。日后拿这个给你炖汤炙饮,在我们离开雪庐之前,总要将你的寒疾治个七七八八才好。”
“好。”祁寒被他笑声感染,亦跟着笑了起来,也不再言谢,只觉胸臆中的焦躁郁乱,至此才渐有松动。
……
午后祁寒泡了药浴,甫一睁眼,便感到一阵轻微的刺痛,旋即,眼前的景物渐渐明晰起来。
房中温暖,只放着一个炭炉,火星氲得极小,上头温着一壶热水,白气氤染升腾。四周的陈设极为简单,但与质朴的农家不同,主人十分讲究品位,一器一物,俱有一种清贵高雅的气质。
黑木翘头水纹案,一角上放着黄色的木碗,还有祁寒喝过的汤药残余。壁上挂着一些农具,俱都井井有条,一丝不乱。另有一幅汉隶书法,上书四字“翟乡筠客”,或许是翟逆所书。墙边摆了一架简单的黑木博古,上置竹简、陶器,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