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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心头冰棱棱的,脸上却始终撑着一份淡然。
“你能有什么威胁?”甘楚底气不足地斥道,“你可要知道,男子是不能在一起的……”
祁寒哈哈一笑,眸子射出曜亮的光:“男子如何不能一起?岂不闻,‘昔日繁华子,安陵与龙阳。夭夭桃李花,灼灼有辉光……愿为双-飞鸟,比翼共翱翔。丹青著明誓,永世不相忘。’焉知我与子龙,便不能如此?”
他唇角微翘,眼底似有若无的狂狷笑意,为那张平静的脸平添几分邪肆。甘楚愣愣看着他,万没料到他竟说出这般话来,一时张着嘴,哑口无言。
其实她却不知,祁寒这人,只是外强中干罢了。
不想在这种女子面前示弱认输,强撑着笑,心里却是阵阵轻悸苦涩。
祁寒本来不想同女子较劲,但平白遭辱,却不可听之任之。更何况,甘楚的话,像一根刺扎疼了他,撩动了他心底最无望的情感。
甘楚眼神乱飘,脑中只不停重复着一句话——
果然是真的!这人真与赵云在一起了!且还如此不要脸面,什么都敢往外说!
甘楚咬牙握紧了拳头,盯着地面皱眉,祁寒却不再原地等她回神,直身便往外走。手指冻得有些僵了,他往掌心呵了口热气,谁知连身体里呼出的气也是冷的。
甘楚回过神来,望着祁寒离开的背影,目中染上一抹憎恶。
那清高疏旷的身影,便是玉罗神君,琅圜仙人,也不过如此了。
可越是如此,她心中对他的憎恶就更加炽盛。
祁寒感觉到有道刀子般的目光落在脊背上,但他头也不回,抬手挥了一挥,连道别都省下了。
甘楚抿紧丹唇,将他洒脱的动作视为了一种示威,眼中冷芒愈盛。
天上彤云万里,黑压压的看不见边际,午时的日晖被乌云遮住,寒风凛冽里,一场鹅毛大雪猝不及防飘落了下来。
这是祁寒到得汉末的第一年,第一场雪。
落得很大。
搓绵扯絮一般,伴着渐渐呼啸的风,萦身飞舞。
那一抹孤孑的身影,仿佛要融入漫天的雪花里。甘楚朝那快要消失在回廊尽头的背影喊道:“祁寒,我云哥哥虽一时蒙昧倾心于你,但赵义兄长必会让他娶我!我俩自幼一起,他一直也是喜欢我的。将来他必定会忘了你,回归正途……与我成亲生子。若那时你还不肯离去,我会考虑接纳你……”
声音变得隐约,但还是能听见,祁寒恨不能没生耳朵,气得微微发抖。
接纳?接纳什么?让他给赵云做小,给她伏低,当个娈宠外室?痴人说梦,疯的不轻!
若非这甘楚是个女的,他早返身回去痛殴她一顿。
还说赵云会忘了他,想得美……
祁寒心头一把火烧着,又是滚烫又是冰冷,忍不住一声冷哼。
“……祁寒,你要知道,我与云哥哥早就……”
下一句是什么,祁寒没听见,也不想听。倒觉得这场风雪来得真是及时,呼呼作响的西北风,将那女人聒噪的声音都刮在耳后。
又转过两道回廊,往前行了一阵,他忽地顿足,站在朱墙玄瓦的廊檐下,怔怔发呆。
衣袍簌动,冷风从身体各处灌了进来,好似连心腔也跟着冻僵了,倍觉孤寒。
“你不会忘了我的罢?阿云。”祁寒口中喃喃了一句,蓦地伸出手去,将飞旋的雪花接在掌心,端详它慢慢化开。
心里沉甸甸的,天气恶劣,今日不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