jù和黑袍,他将那方miàn jù罩在脸上。
“嗯,那你算选对人了,你走吧!”
“嗯,后会有期!”黑袍加身,曹植已如黑影一般溶入其中,无月寒山的众人,随着曹植一动,瞬间遁走。
庞统却没动,只是嘿嘿一笑道:“放心,他身边还有我!”
“快走吧。莫要追不上他!”张颌也笑了笑。
庞统指了指自己的腕子上的铁链道:“不会。”结果,这时铁链已经伸直,他苦笑着,退走,道:“这小子的速度还真快。”
张颌看着他踉踉跄跄地掠起,淡淡道:“还有,那时,抱歉。”庞统听到了他的话,想回答什么,却也已随着曹植的身形遁远,只是向着张颌挥了挥手臂。
张颌也对他挥了挥手,道:“徐盛……下面开始,有得忙了。”
室内阳光明朗,独自坐在那里的白发青年却显得有些阴暗。
长发遮住了他的右眼,他的左眼却也合着,他整个人就仿若一方石像,静静地坐在那里,动也不动。
这明朗宽敞的屋子中,似没有别人,而这白发青年也宛若死人一般沉默。一阵风在这时吹进窗口,窗帘舞动,挡住了他的头,当那帘幕落下,他的一只左眼却已睁开。
他石像般毫无表情的脸上,也忽然充满了笑意,“既然来了,为什么不进来喝杯茶,这里,恰巧已没有别人,我一个人在此也无趣的很。”他的话说完,屋内便传来了脚步声。
那是一个头上有一个太极疤痕的老者,他看着面前白发青年的笑容,却感觉如何也笑不起来。
“钟会,你到底在想什么?”
“想和你喝茶而已,我本以为仙人您已回去了,能再见到你,真是一件让人激动的事。”钟会起身,竟真的去给于吉沏茶。
于吉看着现在的钟会,只觉得心中不仅仅是奇怪,更是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恐惧,未知总会让人感到恐惧,钟会在那次击破魂之阵时,本应该受了重伤,甚至能力也有可能消失,但是,如今,他又为何会安然无恙的站在于吉面前?
于吉此次前来堕天盟,本来只是想看看钟会的伤,看看自己能不能为这个牺牲了一切的人做些什么。
可如今,堕天盟是空的,现在,整个堕天盟,竟然只有钟会一个人,而他却一点受伤的样子都没有。
“钟会,堕天盟中的人呢?你的伤为何忽然好了?你又到底在盘算着什么,难道你之前的行动,也都在你的计划之中?”
钟会本还挂着笑容的脸,突然阴沉下来,他放下手中的茶壶,冷道:“我的命,可是险些搭在那里啊……比起什么都没有直接参加的你,纵然混杂着一点自己的计划,也并不为过吧?仙人?”
钟会说完这些话,阴沉的脸上又忽然阳光了起来,“也罢,你说得也不算错,只要摸清人心,之后会发生的事件也就算是顺理成章了,所以,现在所发生的一切,应该离我计划的路,都没有偏斜的太多……”
于吉望着钟会的脸,听着他说的话,却满是不解。
“坐。”他只是微笑着抛下这一个字,又开始拿起茶壶。
于吉只好坐,他知道面前这个人虽然年轻,但你却休想从他的嘴中套出任何话。但是,当他请你喝茶的时候,他说的话,却总要可信一些,所以,于吉只能等。
茶已沏好,那并不算太好的茶,但入口时,却很暖心,让人心情很舒畅。
其实世上的许多东西都并无好坏,你喜欢的就是好的,不喜欢的,纵使价值千金那又如何呢?钟会这种人,当然不用依靠自己喝得茶的价值来提示别人眼中自己的价值。
钟会也已坐下,他也喝了一口茶,然后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,望着窗外的春光:“你知道吗?我最讨厌的就是春天。”
“哦?”于吉有些奇怪,春天本是万物复苏的季节,许多人都喜欢春天,他不明白钟会的意思。
“因为春天要耕耘,我却知道耕耘的辛苦,比起春天,我更喜欢秋冬,因为那时,不仅有了收成,离过年也不远了。”
于吉怔了怔,道:“可是没有耕耘,又哪来的收获?”
钟会喝了一口茶,然后满面笑容地道:“没错,但是我的春天已经过去了,现在已快到了收获的时候。”
于吉沉默了很久,钟会却从怀中掏出一块菱形的青紫玉石,摆在了桌子上,“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,你想问,我不妨告诉你一些。”
于吉盯着那块青紫色的玉石,眼神已有些变了,他认得这块玉石,也知道它的作用:“这……这莫非是‘回溯玉’。”
钟会却微微笑道:“我司掌着时空波动的力量,有这么一块玉也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情吧。”
于吉淡淡道:“的确,你堕天盟中,有一位总爱负伤,有一位虽然平时冷静,但只要一出刀就难免使别人重伤不治,你确实应该有这么一块玉。”于吉明白,这回溯玉是可以将人力量恢复到原点的宝物,也就是说,只要人未死,有这么一块玉在,便可以将那人恢复到最初的状态。
钟会居然有回溯玉,于吉也终于明白,为什么钟会看起来总是那么年轻了,这些年来,他受过的伤,遭遇过的死劫一定不会少。看来这玉救他性命的次数,也已有很多次了。
于吉思衬半晌,又道:“那么,难道是说,你在突入左慈老巢时,便已算准,自己要用到时空崩解的力量?那时,你便已清楚,只要活着回到堕天盟,盟中自然有人会以回溯玉来将你已然崩溃的身体恢复?”
钟会微笑道:“你既然明白,又何必说出来。”
“因为有些事我明白,有些事我却不懂。”
“知道的太多,往往会太伤感情的。我如果是你,还是喜欢少知道一些事,否则我活着一定会太累。”
“你不想说?”
“我是为你好。”
“好吧,旁的我不多问,我只想知道一件事,你怎么能计算到这一步?你怎么能确认自己安然无恙的。”
钟会忽然提出了一个问题:“你知不知道一种通感之术?”
“是不是,魏延和左慈的那一种?”
钟会微笑道:“那只是半通感,那种术很不好做,但是全同感却很简单。”
“也就是说,双方的所知所闻,互相之间全部知道。”
“是,所以,你总该知道奉孝先生怎么能找到我了吧?也就是说,一开始刘备的计划,只要他知道多少,我就知道多少,而蜀国将领到了哪里,他看到的,我也必然清楚。”
“但是你说得话,你看到的,他也一定知道?”
“没错,所以,那时我只好在该演戏的时候,演演戏,不过说实话,那时我也捏了把汗,因为我并不缺认,蜀国的那些人,能不能逼死左慈。而亡灵军团,又是否能放我们活着回来……”
“人活着,总要赌博几次的。”
“是,所以我赌赢了。只要姜维不死,他一定会按照我的话,把我送回堕天盟,因为,他毕竟是个重情义的人。”
“可是,如此说,你不害怕自己的部署,全部被郭嘉知道吗?”
“你忘了一件事,我现在本该是昏迷着的,所以,只要我不施展那种术,奉孝先生什么都不知道,也是件很正常的事。”
“除掉了左慈,安全回到堕天盟,摆脱了郭嘉的通感,果真是一石三鸟的计谋,可是……你如此利用姜维他们,还称他们为兄弟,难道心中没有一丝愧疚吗?”
钟会微笑,他自己的事,本不需要别人懂,是于吉想听,他才说给他听得。
做为一个想要争取天下的男人,这些牺牲,这些利用关系,钟会似乎早已看淡,但是他内心之中,是否和姜维、邓艾也存着一些兄弟情呢?
这些事,他不需要任何人知道。
“那是我的事。”钟会只说了这五个字。
(本章完)